20余所学校、400多名教师，在闵行这所学校沉浸式学习了一天……

今年是中国人民(rénmín)抗日战争胜利80周年(zhōunián)，上海曾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的主要战场，城市各处留下(liúxià)了当年的抗战历史遗迹。在“寻访(xúnfǎng)上海抗战遗迹”系列稿件中，我们以建筑为线索来到历史现场，回望80多年前中国人民浴血奋战的那些时刻。 《风云儿女》的拍摄地是今天的国歌(guógē)展示馆。剧本的主要创作者田汉住在(zài)山海关路，聂耳在霞飞路家中完成谱曲。金城大戏院（今黄浦剧场(jùchǎng)）是《风云儿女》第一次放映的影院，首映后很多市民都会唱(chàng)《义勇军进行曲》了，这个旋律从上海出发，传遍了抗日战场。如果有一条行走线路将(jiāng)这些建筑串联起来，就会看到(kàndào)一个讲述国歌诞生的完整故事，苏智良说道。 位于苏州河北岸的四行(sìxíng)仓库抗战纪念馆(jìniànguǎn)，游客们从各地来此驻足参观，透过西墙上保留的弹孔与纪念馆内(nèi)的史料(shǐliào)图像，去想象1937年淞沪会战的悲壮场面。身为上海历史的研究者，苏智良教授谈到上海的抗战旧址，表示四行仓库曾是重要的战场(zhànchǎng)，也是历史记忆上不可替代的坐标。 上海四行仓库(cāngkù)抗战纪念馆 苏智良回忆，“我戴着安全帽去施工现场看过。展陈设计(shèjì)得非常(fēicháng)出色，尤其是根据历史照片在西墙复原(fùyuán)的大小弹孔(dànkǒng)。”从苏州河边看去，西墙上的弹孔与炮痕历历在目，坦然地向人们讲述那一段历史的存在。 在苏智良的心目中，上海还有更多的抗战遗址可以(kěyǐ)被发掘和保护。 苏智良在上海师范大学的办公室中接受澎湃新闻记者(xīnwénjìzhě)专访 散落城市各处的抗日(kàngrì)遗迹 “上海是抗日战争的(de)重要战场，留有大量的遗址。”在(zài)接受澎湃新闻专访时，苏智良指出，这些抗战(kàngzhàn)旧址大致可以分为几类，包括发生过战斗的地方、难民安全区、集中(zhōng)营，以及承载了革命文化的建筑与名人故居等。这些地方散落在城市的各处，如果将它们连接起来，八十多年前(qián)战火中的上海将会在眼前浮现。 “日本海军特别陆战队司令部”旧址(jiùzhǐ)铭牌仍然提醒着人们它(tā)昔日的历史 虹口区的(de)四川北路2121号曾是“日本海军特别陆战队司令部”旧址，1937年8月14日，张治中率军(shuàijūn)进攻10天，仍未能攻克。如今，这座五层(wǔcéng)楼高的钢筋混凝土大楼建筑看起来已经无声融入了城市的日常生活，墙边的一块建筑铭牌仍然提醒着人们它(tā)昔日的历史，苏智良说，对比战时(zhànshí)拍摄的照片，曾经的瞭望台现在只留下(liúxià)钢骨架子(gǔjiàzi)，此外保存完好。“在罗店、杨行、真如、杨树浦等地方还有很多像这样的旧址。”在苏智良看来，作为战争的见证和物证(wùzhèng)，这些承载着痛苦记忆的建筑也应该被保存下来。 霍山公园内立着一块题为“二战期间犹太难民居住区(jūzhùqū)”的中、英、希伯来(xībólái)三种文字纪念碑。 上海抗战(kàngzhàn)期间曾有两处大型的难民安全区。一处是以霍山公园(gōngyuán)为中心的无国籍难民收容区，二战时期，曾有三万犹太人在这里避难。 在城隍庙大殿避难的难民(nànmín) 而在(zài)上海城隍庙地区，还有另一处不太为人所知的(de)(de)安全区。苏智良告诉记者，1937年11月，在今天人民路与方(fāng)浜中路连接的地方，法国人饶家驹建立了一个难民安全区，一直到1940年6月30日，这块不到一平方公里的区域建有130个收容所，前后保护了至少30万中国难民。今天，从城隍庙的山门走进去，右侧有一块“上海南市难民区纪念碑”。2017年，纪念碑在苏智良的提议(tíyì)下设立(shèlì)，而在《上海拉贝：饶家驹》一书中，他记录了这个难民区的历史和(hé)重要意义。二战时期，南市难民区的成功(chénggōng)模式(móshì)推广到了南京、汉口、广州，乃至法国、德国，并最终推动了1949年《日内瓦第四公约》的订立——该公约确立了战时平民(píngmín)保护原则。 上海南市难民(nànmín)区纪念碑。澎湃新闻记者 钱雪儿 图 “有196个国家签订了《 第四公约》，其中包括我们(wǒmen)中国。所以在上海曾有大量的收容所，譬如梧桐路的天主教堂、城隍庙的大殿、福佑路清真寺、人民路小世界游乐场，其中比较(bǐjiào)好的建筑都被保留了下来，但一般的市民(shìmín)不太知道。”苏智良认为，今天(jīntiān)的人们也应该(yīnggāi)去了解这些散落于城市中的抗战历史。 除了安全区和收容所外，触目惊心的(de)集中营(jízhōngyíng)(jízhōngyíng)也不容遗忘。“我们做过一个调查，日本军队在上海建立了20多个集中营，关押战俘、外侨等，这些往往(wǎngwǎng)都是著名的建筑，譬如徐家汇圣母院（今上海老站列车(lièchē)餐厅）、上海中学的龙(lóng)门楼(ménlóu)——它的主楼曾是上海最大的日军集中营。市西(shìxī)中学、上海社会科学院大楼、四川北路的大桥大楼——曾经是日本的宪兵队司令部大楼，关押了很多盟军战俘。”苏智良说，这些重要的建筑仍在，但是其中的历史却少为人知，“是不是可以多花点功夫，把这些故事传到年轻人的耳朵？” 金城大戏院上映《风云儿女》时(shí)的广告 建筑从不同维度勾连出上海的抗战史。苏智良指出，“九一八”事变后，大量(dàliàng)的抗战文艺作品(zuòpǐn)在上海诞生，这些作品的诞生地，也(yě)应该被视为上海抗战史的一部分。 “大家都知道《风云儿女》这部(zhèbù)有里程碑意义的(de)电影，它的拍摄地是今天的国歌展示馆。剧本的主要创作者是田汉，他的故居在山海关(shānhǎiguān)路。夏衍对这个(zhègè)剧本进行了修订，现在夏衍故居纪念馆也已经开放。聂耳当年住在霞飞路（今淮海中路1258号），看到《义勇军进行曲(jìnxíngqū)》的歌词非常激动，所以(suǒyǐ)就在淮海西路的家中完成了谱曲。在百代公司，袁牧之 、金山(jīnshān)等七人小分队共同努力灌制了第一张《义勇军进行曲》的唱片。” 苏智良说，如果有一条城市行走路线将这些建筑串联起来(qǐlái)，就(jiù)会看到(kàndào)一个讲述国歌诞生的完整故事。“金城大戏院（今黄浦剧场）是当年《风云儿女》第一次放映的影院，首映三天后，很多市民都(dōu)会唱《义勇军(yìyǒngjūn)进行曲》的旋律了，‘七七事变’以后，这个旋律从上海出发，传遍了抗日战场。” 百代(bǎidài)小楼位于徐汇区衡山路811号，是一幢砖木结构的(de)法式小洋楼，1921年，法国东方百代公司在此设立唱片厂(chǎng)，开启中国首条唱片生产线。2021年5月(yuè)，百代小楼经过全面修缮后正式对外开放。2025年4月30日，在《义勇军(yìyǒngjūn)进行曲》首次灌制(guànzhì)90周年之际，百代小楼作为《义勇军进行曲》灌制地纪念馆完成全面展陈升级，正式向公众(gōngzhòng)开放。在整整三层的纪念馆里，不仅讲述了《义勇军进行曲》的诞生，还介绍了中国流行音乐与唱片文化的发展。 “我们(wǒmen)说建筑是凝固的音乐(yīnyuè)，它也是凝固的历史”，苏智良认为，百代小楼完好地保存并展示了自己的历史。 而在嘉定西云楼，按原貌迁建的(de)杜公馆也是一座与抗战(kàngzhàn)史有关的纪念馆——淞沪抗战时期，杜月笙担任中国红十字会总会副会长，成立了战场救护队和急救(jíjiù)队，还为淞沪抗战的中国伤兵提供了救助(jiùzhù)。始建于1926年的杜公馆原址(yuánzhǐ)(yuánzhǐ)坐落于黄浦区宁海西路236号(hào)，2000年，因修建延中绿地，原址拆迁。“当时有有心人把杜公馆买下，把每一块砖、每一个木梁都(dōu)编号记录下来，在嘉定重新恢复建造了一个西云楼，里面的陈设完全是按照原样。”苏智良说。今年4月，西云楼杜公馆已正式对外开放。 中央特科机关旧址(jiùzhǐ)纪念馆 上海也曾是二战时期情报站的(de)中心(zhōngxīn)城市，许多惊心动魄的谍战故事就隐匿在(zài)(zài)今天的城市建筑里。例如位于静安区武定路上的中央特科机关旧址纪念馆，向公众介绍了抗战中的隐蔽战线。在山阴路的鲁迅故居附近，有一处尾崎秀实旧居，他曾在上海帮助掩护了许多中国左翼人士。1930年1月，被誉为“红色谍王”的佐尔格来到上海，为共产国际搜集情报。“他第一个(dìyígè)住的地方(dìfāng)是华懋饭店(fàndiàn)(fàndiàn)，现在的和平饭店北楼(běilóu)，后来到了西藏中路上的青年会大楼 ，在这幢楼里有过许多故事。佐尔格也经常去尾崎秀实那里和他们讨论，甚至于住了下来。一位(yīwèi)叫张文秋的女干部配合佐尔格工作(gōngzuò)，她最隐秘的一个据点是在武康路333路，那是一个别墅区，里面有佐尔格小组最隐秘的电台……”若是跟随苏智良潜入(qiánrù)抗战的历史，或许会发现，平时路过的建筑里都有跌宕起伏的过去。 在苏智良看来，上海(shànghǎi)还有(háiyǒu)很多值得建成纪念馆的(de)(de)抗战遗址。“比如能不能考虑在上海南市找一幢房子，去讲述上海安全区的故事？”他说，在安全区的背后，不只是饶家驹，还有各方人士的合力，讲述安全区的故事，也是讲述这些人的努力和心血——应该被更多的人看到。 留下“上海安全区(ānquánqū)”的战争口述史迫在眉睫 谈到上海安全区(ānquánqū)，苏智良的(de)脑海中又浮现出很多人物(rénwù)，“当时江苏省委全力协作饶家驹(ráojiājū)救助难民，其中有女特工黄慕兰、地下党员潘大成——他是饶家驹的学生，后来受饶家驹委托接管了国际救济会第一难民收容所的工作(gōngzuò)，还有后来担任上海市长的曹荻秋、担任上海市委书记的陈国栋也参与了安全区的工作。” 2015年，苏智良教授与电台记者金亚采访98岁的周克先生，了解地下党参与(cānyù)上海安全区(ānquánqū)的往事。 周克是当时中共江苏省委难民委员会第二任主任，为安全区(ānquánqū)的(de)营救工作做出了很多贡献。2015年(nián)，苏智良去采访过他。2020年，103岁的周克在(zài)上海去世。如今仍健在的抗战亲历者越来越少，在苏智良看来，当务之急就是用口述史的方式去记录他们的故事。 “10年前，我们团队就寻找到十几个上海安全区(ānquánqū)的难民，最年长的90多岁，最年轻的也有(yǒu)80多岁，那时他们讲述了(le)被救护的故事(gùshì)，10年以后，大部分人已经不在了。”苏智良呼吁，应该在保护上海“南市安全区”历史(lìshǐ)建筑(jiànzhù)的同时，及时保存难民幸存者的口述实录等(děng)珍贵遗存。“比如地方志办公室、党史办公室、各种文化事业的文物(wénwù)研究所等，可以去寻访一些老上海抗战的幸存者，看看他们能不能讲述一些抗战的故事，把这些记录下来。”苏智良说，这些口述记录可能是一个人的故事，也可能是一个企业、一幢房子的故事。 苏智良是上海师范大学中国“慰安妇”问题研究中心主任。从1991年开始，苏智良和妻子陈丽菲教授在全国范围(fànwéi)内系统研究并援助慰安妇幸存者群体，为(wèi)仍然在世的老人们记录(jìlù)口述史。 “有限的(de)档案不可能记录大量的人生故事。有些历史的细节，随着当事人的离去(qù)，可能就淹没了。所以过(guò)去，我采访过好多这样的人。”苏智良认为，收集(shōují)这样的资料迫在眉睫。他(tā)还(hái)曾采访过参加了“东京(dōngjīng)大审判”的中国代表团成员、当时担任助理检察官的高文斌。“大约20年前(niánqián)，我和我的学生去采访他，记录了当时他从上海被遴选到东京的过程，讲述他如何工作、如何寻找证据，铁板钉钉地把那些(nàxiē)甲级战犯送上绞刑架。”苏智良说，高文斌是当时代表团里最年轻的一位，也是最后一位“东京大审判”的全程亲历者，2020年，99岁的高文斌在上海去世。 上海是战后审判日本战犯的重要城市，审判地位于虹口区提篮桥监狱(jiānyù)。如今，这(zhè)座曾经的“远东第一监狱”已整体搬迁至青浦青东农场，原址不再具有监狱功能。搬迁以后(yǐhòu)，虹口提篮桥区域如何(rúhé)在尊重历史的同时推动城市更新？苏智良认为这值得关注。 “我们通常(tōngcháng)说中国近代史多少次对外战争非常屈辱，唯有抗战我们获得了(le)胜利，所以这是我们中华民族再度复兴的一个(yígè)重要的起点。所以我们今天缅怀先人先烈，去寻访抗战旧址具有特别(tèbié)重要的意义。”苏智良说，在抗战胜利八十周年的今天，寻访抗战旧址，我们能从中(cóngzhōng)汲取能量，更坚定地走向城市的明天。 澎湃(pēngpài)新闻记者 钱雪儿 (本文来自(láizì)澎湃新闻，更多原创资讯请下载“澎湃新闻”APP)